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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抗争在反种族主义战线上的文艺斗士 内容来自www.paper51.com 戈迪默和库切的作品大多以南非殖民地生活和各种冲突为背景,揭露了种族统治社会中的各类问题。如戈迪默前期作品中,《陌生人的世界》(1958)歌颂了白人与黑人之间的友谊,也揭示了黑人随时可能遇到的危险;《逝去的资产阶级世界》(1966)则以“种族隔离政策使白人和黑人同时成为牺牲品”为主题;《伯格的女儿》(1979)通过描述女主人公罗莎的成长过程,向读者展现了南非反种族隔离斗争的艰苦卓绝(9)。库切的小说《国之中心》(1971)的女主人公玛格达在日记中所写的南非,则对20世纪英国白人文学中的田园式非洲形象进行了颠覆性的改变,展现了南非历史的真实面貌,玛格达与非洲黑人的关系是传统的主人和奴仆之间的关系,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使她失去了与黑人助手交往时获得享受和乐趣的机会。《等待野蛮人》(1980)以寓言的形式进行创作,但它事实上是对当时南非现实情况的影射,呈现了从1948年南非国大执政以来政府对政治犯人实施的酷刑,也揭示了南非“黑人觉醒运动”在统治者的高压下无法开展的事实(10)。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我们看到,种族隔离时期的南非,决定个人命运的不是人们的聪明才智或努力程度,而是肤色。肤色决定了一个人的居住区、所受教育、从事的工种、工资标准,甚至与生、老、病、死有关的种种待遇。种族隔离制度使南非的白人处于特权地位,而占南非人口绝大多数的黑人则被压在社会的最底层。但戈迪默和库切做为南非白人,他们没有像多数白人那样站在殖民者的立场把对黑人的歧视与欺压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是以平等的心态对待黑人。他们热切关注黑人的命运,以及文化、政治、历史背景都极其复杂的南非的未来。用文学作品的形式反对种族主义,痛斥种族隔离政策的黑暗与不合理,是难得的反种族主义的文艺斗士。 内容来自www.paper51.com 三、对南非现实社会永恒不变的关注 copyright paper51.com 1994年南非举行了首次民主大选,5月10日,纳尔逊·曼德拉宣誓就职,成为南非首位黑人总统,至此,一个崭新的南非呈现在世界人民的面前。但是,以种族隔离下的南非为主要创作题材的戈迪默和库切并没有停止对南非的关注,继续书写着历史遗留问题的篇章。 copyright paper51.com (一)超现实的“预言” paper51.com 其实,早在新南非诞生以前戈迪默和库切都已经对南非的未来进行了准确的预言。戈迪默《七月的人民》(1981)就是一部反映未来前景的前瞻性小说,作品以索韦托武装暴动事件为背景,讲述了白人斯麦尔斯一家在武装暴动中逃离城市时得到其黑人男佣“七月”的帮助,逃到“七月”的村落里,他们不得不在腾空了的原始小棚屋中勉强生存,随着时间的流逝,主仆关系由于这一家人越来越依靠“七月”而颠倒了。作者使种族隔离时代属统治阶级的莫琳和巴姆孤立地置身于黑人部落,通过象征着权力和权威的巴姆的吉普车和猎枪在黑人和白人之间所有权的变更,寓言性地揭示了黑人解放运动很可能只是一种霸权取代另一种霸权。作者指出:既然白人对黑人实施种族隔离政策是错误的,那么在将来的新社会中,黑人孤立隔绝白人也是不可取的。 http://www.paper51.com
时隔九年,库切发表了描绘后种族隔离时期南非暴力现实的《铁器时代》(1990),在这里,库切借柯伦太太之口直接谴责了南非种族隔离政策,并且发出“如果正义真的掌权,我们会发现自己被挡在这个世界的第一道门外面”(11)的预言。库切认识到,南非将处于互相杀戮的铁器时代,在这一时代,暴力引发暴力,并导致人类道德和价值的失落。而人性的极度堕落不仅表现在屠杀黑人少年的白人士兵的冷漠无情上,而且表现在暴力教育之下的黑人孩子们对他人的不尊重和对自己生命的不珍惜上。面对人性准绳的丧失和人性的普遍冷漠,库切一方面预见了黑色复仇大军对迫害、剥夺他人的白色政权的颠覆,另一方面也充满了对历史暴力轮回即将开始的忧虑。 copyright paper51.com
(二)直视南非“暴力”现象 内容来自www.paper51.com
如果说新南非成立后黑人与白人的位置转换和暴力事件的频发在《七月的人民》和《铁器时代》中都还只是一种预言,那么在《护家之枪》(1998)与《耻》(1999 )中则变成了南非的社会现实。 paper51.com
戈迪默在《护家之枪》中,营造了一个不为外界所干扰的温馨的家庭,主人公林德加德一家不像其他南非家庭那样过着充满动荡、斗争的生活,他们都接受过高等教育,拥有体面的职业——妻子克劳迪娅是一名医生,而丈夫哈罗德则是一家大型保险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收入丰厚。在工作上,他们各自都有一定的成就;在家庭生活中,他们感情融洽,也非常重视对儿子邓肯的培养,努力地营造出一个民主、平等的家庭氛围。林德加德一家完全封闭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享受着这种安宁平静。而对于在他们周围所发生的种种不平等、不民主的现象,他们虽然认为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却保持了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对周围的一切漠然视之。然而,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具有社会属性,没有谁可以脱离他人而独立存在。林德加德一家的这种安逸和平静是很容易被打破的,打破这种平静的是儿子邓肯的杀人事件——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夫妇俩意外被告知儿子邓肯枪杀了自己的昔日好友卡尔。通过对邓肯的暴力事件进行探索,我们发现这起看似偶然的暴力事件的真正诱因正是南非日益泛滥的暴力犯罪,而这样的泛滥,其实是种族隔离制度的遗害。 paper51.com 同样地,暴力犯罪在库切的小说《耻》中也得到了充分地展现,《耻》的主人公——开普敦技术大学与传播学的教授戴维·卢里,强行与比自己年轻三十岁的女学生发生关系,事发后他辞职来到女儿露茜所经营的偏远农场。露茜本来是一个返祖的纯真女孩,喜欢田园牧歌式的农场生活,但是就在卢里到达农场后不久,农场遭到了三个黑人的袭击,露茜被强暴,卢里也受了伤,然而即便已在黑人农民佩特鲁斯的聚会上见到了袭击他们的罪犯之一,露茜也坚决反对卢里报警,反对他说出真相。她对卢里说:“他们觉得我欠了他们什么东西。他们觉得自己是讨债的,收税的。如果我不付出,为什么要让我在这里生活?……”(12)在这里——南非,黑人对白人充满了民族仇恨,这种历史性的仇恨是永远无法消除的,她要留在农场,就必须付出代价,比如嫁给自己原先的雇工黑人佩特鲁斯充其第三房妻子,才能免受他们(黑人)的欺辱。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耻》中卢里和露茜父女被抢劫的场景,与当年白人殖民者放火烧掉黑人的房子、将他们驱赶出自己的家园、凌辱黑人女性、霸占他们的财产的历史异常相似;受害者的无处求诉、警察的消极怠工与种族隔离时代饱受迫害的黑人们的遭遇如出一辙,刚刚走出种族隔离阴影的南非再次陷入暴力循环的后种族隔离时期。库切以历史循环论作为武器向欧洲建立在启蒙理性基础上的历史进化论发出了挑战。 copyright paper51.com (三)为后殖民时期的南非寻找出路 http://www.paper51.com 在后种族隔离时期,南非的许多黑人作家仍致力于探究痛苦压抑的过去,原来为了逃避残酷的种族隔离制度而选择流亡海外的作家沉迷于追忆自己的流亡生活,很多昔日支持黑人运动的白人作家也因不满黑人民族主义过分激进的政策离开了南非。但戈迪默和库切却热切而又冷静地审视着南非,继续思考着南非的未来。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那么白人与黑人间的历史矛盾到底该怎样化解呢?诚然,希望几百年的恩怨、几百年的流血能烟消于一旦,是不现实的。南非存在着“白人的恐惧和黑人的期望”,白人之所以恐惧,是由于害怕失去种族隔离政策所给予的特权,尤其是因之而得以人均占有290倍于黑人土地的白人农场主和无一技之长而依靠种族主义统治手端铁饭碗,过着悠闲舒适生活的那一部分白人(13)。黑人的期望,是由于他们长期过着受压抑、被剥夺的生活,迫切期望迅速改变自己的处境。对于一些亲人和战友死于当局镇压的人来说,要和过去的敌人握手言和也非易事。因而它们不易接受那种不能或很少改变自己处境的妥协方案----化解矛盾、创建种族平等融合的南非社会“难于上青天”。 copyright paper51.com
在这种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里,戈迪默和库切选择了将希望寄托于新一代的孩子们。《七月的人民》中巴姆和莫琳在七月的部落里被隔绝孤立,他们不懂黑人的语言,无法理解黑人的音乐,而他们的三个孩子在语言和社交方面都能迅速适应,男孩维克多在接受七月给他的钓鱼绳时,他“把沾着玉米糊的双手轻轻地拍了拍,庄严地把手合成在一起,恭恭敬敬地接过了这份礼物。”(14)这是黑人部落的礼节,斯麦尔斯家的孩子却能很自然地进行模仿,显然他们能比他们的父母更好地融入黑人社会。在《耻》中,露茜决定嫁给佩特鲁斯并生下被强暴后所怀的黑白混血儿,这种“露茜式”的宽容,以及黑人与白人在生理和文化上的融合能否解决南非的现实问题,还有待于时间去检验,但戈迪默和库切对南非未来命运及出路的探索,是应该予以肯定的。 内容来自www.paper51.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