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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末世,别样奸雄---曹操与王熙凤形象对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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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曹操一样,《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也喜欢追逐权势,其性格又比曹操复杂得多。王熙凤是封建社会末期走向衰败的贾府的管家奶奶,在封建社会,女人地位低下,存在着由子以母贵到母以子贵的现象。嫁入贾府的王熙凤既没有读过书又没有生下儿子,可想而知,如果不能展现才干,她不会受到尊重、也不会有很高的地位。心性较高的王熙凤,当然不甘居于人下,要获得威望和地位就必须做出一番大事,然而作为一个女子,在母凭子贵的封建时代,只有生下儿子才算大事,可是她偏生下了女儿。她必须先通过掌握权力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将目光集聚在作为最高掌权者的贾母身上,用自己的幽默言辞博得贾母的欢欣,站稳第一步。然而贾母年事已高,不能依靠一辈子,只有自己真正地掌握了大权之后才可以高枕无忧。秦可卿的死正好给了王熙凤一个掌握权利和表现自我才能的机会。来到宁国府,一眼就看穿了问题所在:“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第二件,事无专执,临期推委;第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第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第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2]针对这些问题,她对症下药、赏罚分明,让下人分工合作、各司其职,还强调一切将按照她定下的规矩办事。在这样威重令行下,宁府被协理得井井有条,合府上下无不称赞。通过协理宁国府,众人看到了她的管家才干,她站稳了第二步。至此,王熙凤在贾府的威望和地位得以巩固。掌权的王熙凤并不浪费手中的权力,她的聪明及贪心,使她把掌握的权力玩弄得游刃有余。小说塑造王熙凤弄权的过程中,还强调了金钱的作用,把她的行动与金钱结合起来。“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王熙凤处于封建社会末期,资本主义萌芽刚刚在中国滋生,商品流通增加,货币的力量也逐渐显现。“对封建阶级来说,最能够使他们眼睛发亮的是等级和权势。世袭贵族更是如此。王熙凤作为贵族主妇,争夺权势是她的本分,甚至同丈夫贾琏也寸步不让。但是,货币已经开始在她的心灵上占据了比权势更重要的位置。”[3]在铁槛寺里,一封信的力量就将张金哥夫妇害死,自己还赚到了三千两银子。有了权力之后的王熙凤感受到了金钱的魅力,在金钱的诱惑下把贪婪的内心完全暴露了出来。她利用权势克扣丫环们的月钱去放高利贷,不用一年就可以赚到上千的银子。攒金庆寿更是权压众人,连赵、周两位姨娘的钱也不放过。又巧将贾宝玉与林黛玉的两份钱分摊给了刑夫人与王夫人,还主动要求替李纨出钱,不但令贾母欢喜也让李纨受用,可是背地里却将事先答应替李纨出的银子克扣下来。不仅如此,就连自己的丈夫他也不放过,当贾琏让鸳鸯偷贾母的东西救急请王熙凤帮着说几句话时,她还要向贾琏要一二百两银子作为利钱。王熙凤就是这样在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追逐权力,之后由于内心的贪婪尝到了拥有金钱的魔力,在金钱的诱惑下一步步轮为金钱的奴隶。曹操为了维护封建统治而追逐权利,王熙凤在维护自己利益追逐权力的过程中还疯狂的追求金钱,她积累的财富渗透着被统治阶级的血汗,所以,对于权力的追逐与利用比曹操表现得更为深刻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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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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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被称为“奸雄”,奸雄的一个表现就是机智。《三国演义》第一回,曹操作为一名骁勇的大将出场,紧接着小说写到:“操幼时,好游猎,喜歌舞;有权谋,多机变。”主要表现为假装中风以诬陷叔父。这两个情节安排在一起表现了曹操既勇猛善战又奸猾狡诈,为小说的发展起了推动作用。后董卓废少帝立陈留王刘协,胡作非为、扰乱朝纲,众人为了维护汉室,在商议对付董卓的计策而无能为力时,“众官皆哭,坐中一人抚掌大笑曰:‘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卓否?’”(《三国演义》第四回)此“抚掌大笑”之人便是曹操,曹操当即表明刺杀董卓的意愿并向司徒王允讨了宝刀,以杀贼臣。在曹操准备行刺之前,已经有伍孚刺杀董卓反被董卓杀死的事例,“董卓自此出入常带甲士护卫”。有了前车之鉴,曹操深知不能像伍孚一样轻举妄动。于是,讨了宝刀以备不时之需。刺杀董卓的时候不料被发现,危急时刻曹操立刻跪下说有一把宝刀要献给董卓,以掩盖刺杀真相。从这个描写中可以看到:曹操是有勇有谋的人,在众人无计以对董卓的时候可以挺身而出,还考虑到万一失手的献刀对策,从而在紧急情况下镇定自如,机智逃脱。《三国演义》第十六、十七回写曹操征讨张绣的过程中,曹军因缺粮而军心不稳。曹操虽向孙策借了十万斛粮米,但依旧不能支撑整个大军的粮食需求。仓官王垕与曹操商讨对策时,曹操说只有“借”王垕的头才能平军心,说完不等王垕回话其头颅已被砍下,曹操立刻趁势向大军宣布说王垕身为仓官却盗窃军粮,已按军法处置。于是,军队才没有了对曹操的怨气,也才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力勇杀敌,最终取得胜利。在这样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曹操凭借其机智狡猾与残忍杀了王垕,以平军心,从而扭亏为盈。倘若曹操不杀王垕,那么整个军队将陷入军心涣散的状态,低落的士气将导致战争的失败。无奈之下,曹操选择了牺牲一个人来拯救整个大军。之后曹操了颁布任何人不得践踏麦田的法律,违犯者一律斩首。刚说完不久,他的马却践坏了一大块麦田。自己知法犯法,不了了之终会难服民心,故佯装自刎以谢罪,后在众将力劝下割发代首,从此军中没有人敢违抗军令。曹操的机智处就在于先借天子以令诸侯,又借仓官之头以安军心,再借自己的头发以警众人,足见其机智过人。这些机智行为背后不仅体现出了战争的残酷,生命的脆弱,也体现出了作为一个封建统治者为了维护封建统治一步步被逼向凶狠冷酷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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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有 “女曹操”之称,她虽然没读过书,但聪明机智不减于曹操。在“鸳鸯女誓绝鸳鸯侣”一回中,她使了“金蝉脱壳”之法,瞒过邢夫人、支走平儿,事后还巧言令色的反派了老祖宗会调理人,顺便夸了鸳鸯长得漂亮,而这么漂亮的人怨不得男人不喜欢,娶她是人之常情,让贾赦与邢夫人有了台阶下。她这么一说,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可谓机智无比。她处处讨好贾母,在贾母面前“效戏彩斑衣”,俨然是个孝妇,也得到贾母的认可,但是在封建社会,《仪礼·丧服》所说的“七出”第一条为“无子”。王熙凤没有生下儿子,好不容易怀上的一个又掉了。所以,她很可能有被“出”的危险。即便现在已经掌握大权,但终究是“母以子贵”,加上管家严厉早已“骑虎难下”成为众多下人记恨的对象。在这样的背景下,王熙凤形成了自卑与恐惧的心理,她才会“恃强羞说病”,也才会对贾琏严加防范。假如贾琏娶了新的姨娘并生下儿子,那么,王熙凤的地位会受到更严重的打击。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她挖空心思套住贾琏这个花花公子。当知道鲍二家的与贾琏关系暧昧,王熙凤大闹一场,令鲍二家的羞愧自缢。对于这事,作为老祖宗的贾母却认为年轻人都这样,世人都这么过,反说凤丫头吃醋,此事让她明白:在贾母眼里三妻四妾是合情合理的,男人寻花问柳亦是人之常情,作为男人的妻子,体现“贤良”的办法最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她这样的嫉妒心理将会另贾母生厌,所以,她必须掩藏内心的真实想法,变为贾母眼中“贤良、大度”的孙媳妇。面对温柔标致的尤二姐,她不能像对鲍二家的一样,也不能让尤二姐进入大观园威胁到自己的利益,又要保全自己“贤良”的美名。她要找一个万全的办法来制服这个“敌人”,之后果然找到贾琏在“国孝家孝”中“停妻再娶”的合理罪名。于是,王熙凤一方面对尤二姐表现出无限的“关爱”;另一方面,暗中找来尤二姐以前的未婚夫张华。使了些手段,让张华去告官,然而,她没有把这件事闹大,还正好给了尤氏、贾琏等人一个下马威。这个时候,尤二姐已经将凤姐认定为了“知己”、自己的大恩人。可是王熙凤并没有就此罢休,在“弄小巧用借剑杀人”一回中,利用秋桐对付尤二姐,自己坐山观虎斗。当尤二姐误服了胡庸医的虎狼药将一个已成形的男胎打下来之后,被迫自杀。这时,王熙凤终于反败为胜,不仅让贾琏、尤氏人财两空,还让他们觉得欠了她的人情。王熙凤的行为,既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维护自己的利益,也是从心底里否认“三妻四德”的“既嫁从夫”逐步形成的。他凌驾于丈夫贾琏之上,还恃其家富看不起贾琏,傲慢地对贾琏说“我看你们家什么石崇邓通。把我王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就够你们一辈子过了。”她身上一方面是人性自私本性的体现,另一方面则是处于封建社会末期,从心底里否定传统礼教、轻视封建礼教又利用封建礼教。 copyright paper51.com

三、心狠 http://www.paper51.com

曹操与王熙凤虽然各有才华,聪明机智,但他们身上“奸”的一面也尤为突出。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三国,作为雄心勃勃的封建统治者曹操,小说写出他的机智勇敢与统治才能的时候又表现出了他的心狠、心黑与凶残。他刺杀董卓未遂而逃至吕伯奢家,晚间听见磨刀声误以为吕伯奢的家人欲图加害他,“遂与宫拔剑直入,不问男女,皆杀之,一连杀死八口。”此时的曹操是出于自卫而杀人,还可以原谅,但为了刻画他的“狠”,小说又更进一步描写到曹操及陈宫从吕伯奢家逃出来以后,在半路上遇见打酒归来的吕伯奢,为斩草除根曹操毫不留情的将吕伯奢砍于驴下。足见其心狠手辣,然而曹操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罪恶,还公然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三国演义》第四回)对此,毛宗岗评点说“试问天下人,谁不有此心者。谁复能开此口呼?至于讲道学诸公,且反其语曰:‘宁使人负我,休教我负人。’非不说的好听,然察其行事,却是步步私学孟德二语者,则孟德犹不失为心口如一之小人。而此曹之口是心非,反不如孟德之直捷痛快也。吾故曰:此犹孟德之过人处也。”[4]这段评论正好说明了曹操虽然心狠手辣,但依旧心口如一,将自己的行为赤裸裸的表现出来。战争时期,人的生命显得非常低贱、脆弱。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做出违心的事。在“报父仇曹操兴师”一回中,曹操率军杀入城中,将城中的百姓尽行屠戮,大军所到之处,屠戮百姓,挖掘坟墓。但是杀其父者为张闿,并非全城百姓,这样的杀戮将他的罪行表现得更为深刻。在“国贼行凶杀贵妃”一回中,小说用了大量的笔墨来写了他的残忍,他杀太医吉平,又将董承及其家小全部处斩,后又勒死董妃。此外,他还杀了杨修、孔融、华佗等人。小说通过曹操一次次杀人的行为来暴露了他心狠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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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虽为女流,但心狠并不亚于曹操。何其芳说“她的人生哲理真是和《三国演义》里的曹操一样:‘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这就是她的道德标准。”[5]王熙凤也说自己“从来不信什么是阴司地狱报应的,凭是什么事,我说行就行。”所以,她发起狠来什么也不怕、不畏惧。在铁槛寺里,间接将张金哥夫妇害死;在“毒设相思局”中,利用贾瑞的相思之病先害得贾瑞在风口里冻了一夜,后又浇了他一身的粪,将贾瑞害死。在清虚观,被一个小道士撞了一下,扬手就打。凤姐泼醋时把那个为贾琏放风的小丫环打得脸紫涨起来,还不解气,又用簪子在丫环嘴上乱戳,甚至连平儿也打了,之后又抓起鲍二家的打了一顿等等,表现出她对下人的凶残,更体现出她心狠的是设局将尤二姐害死还自居有理。她“少说着只有一万个心眼子,在要赌口齿,十个会说的男人也说不过她,”兴儿总结凤姐的特点为“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这个总结把王熙凤的心狠展现得更加生动,她工于心计、口齿伶俐、作风泼辣、表面上和气,“粉面含春”让人喜欢,谁知心里却十分恶毒,让人防不胜防。她可以将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使其性格既鲜明又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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