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也许是人类最为可怕的心理而烦也许是人类永远也无法摆脱的精神枷锁。对于精神创作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海德格尔曾在《存在与时间》中引用克•布尔达赫《浮士德与烦》一文中的寓言:有一天,女神烦在渡河的时候看到了泥土,一时兴起将泥土创作成人的形状,适逢丘比特神路过,烦请求丘比特给予泥土灵魂,丘比特神欣然受命。当两人在为形象的命名争论时,土地神又冒了出来,争说该给这个形象以她的名字,因为是她贡献了做这形象的材料。他们争论不休,幸而农神经过来做裁判。农神的裁判看来十分公正:泥人的身躯由泥土做成土神因该得到他的身躯,丘比特神给予了泥人灵魂,在泥人死后应该得到他的灵魂,而烦创造了泥人,只要他还活着,女神烦就可以拥有他。(2)这样看来只要人生在世,烦就会与之相伴。如何解决这生命的苦痛,在东方的文化视野下传统文化给予了这人生的苦难予一种拯救方式,那就是“游”的精神。 http://www.paper51.com
“游”字中间的“ ”在均为旌旗的形状,在卜辞中游写做“ ”或“ ”。在石鼓文中写做“ ”应该说都可以解释做持旌旗而行。许慎的《说文解字》云:“游,旌旗之流也”,以之通常相组词“旅”,在金文中作“ ”,似乎是很多人跟着旌旗外出,在《说文解字》中解释做军队500人叫做“旅”,用的就是这个意思。在日本学者白川静的《中国古代文化》中解释说这是古代氏族迁移后游居时常见的现象,旌旗代表的是氏族的徽号。(3)在原始初民生产力十分低下,认识自然极少的的时代。这样的“游”无疑带有一种先民原始的功利气息。逐水草而居,发展部落势力的东征西讨等等,可以说这个时候的“游”还不具备一种文化品格而只是生活中的一种平常状态而已。 paper51.com 春秋战国时代是一个礼崩乐坏,烽烟四起的时代,然而这却是一个学术氛围活跃,到处充满新鲜和活力的时代,“士”阶层正是这些新兴思想的承担者,他们来往于庙堂,湖海之间,交通王侯,游学求仕,“游士集团”的那种风流无处不在,秦国李斯的《谏逐客书》就是从这一状态的最好解说,文章开篇就道“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取有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求丕豹,公孙支于晋,此五人者,不产于秦,而穆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4)文中为秦所用的这些策士主要就是那个“游士集团”中的重要人物,秦国的强盛得益于这些“游士”,而这些游士的目的拿《苏秦以连横说秦》中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嗟乎!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5)春秋时代养士之风盛行,像齐国孟尝君、楚国春申君、赵国平原君、魏国信陵君并称为“战国四公子”都可称为是食客如云,门庭若市,在《苏秦以连横说秦》中有一段话很能说明这个游士集团的力量“当时之时,天下之大,万民之众,王侯之威,谋臣之权,皆欲决苏秦之策”,(6)社会激荡,风云聚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这个时代里“游”更多是一种具有鲜明目标性的游世活动,也还不具备一种审美的文化品性。 paper51.com 为“游”赋予一种真正文化品格的应该首推庄周,春秋战国时代用雅斯贝斯的观点来说就是历史上的“轴心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东西方都出现了高度的文明,在西方有柏拉图、赫拉克利特、荷马;而东方出现了孔孟、老庄、墨翟等。在这样一个“道术为天下裂”的时代,汉代的刘向、刘歆曾将其分为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杂、农、小说十家,其中又以儒、道、墨三家对后世最有影响,三家的代表人物都曾周游天下,游说四方,希望自己的学术能有所施展。但无论是儒家的“仁”,道家的“自然天道”还是墨家的“兼爱非攻”都无法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实现,既然不能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于是他们更加专注于学业的传授和学术的传承。一方面动荡社会中的争名夺利、尔虞我诈、互相残虐带给士人的精神抑郁,一方面学术讲授中的宇宙人生的思考,努力寻求一种有志难伸后的心灵归宿。这都在影响各家对自身的学术体系进行整合提升,各家都给出了自己的归纳,或走向“五百年必有王者兴”的历史期待,或走向一种行动实践的“兼爱非攻”而庄周这位道家学派的重要人物将关注更多的投向心灵的深处,开始寻求一种来自精神的“逍遥游”换句话说就是将原先纯功利的游世活动加入了一种“逍遥”的文化气质,庄子在他那汪洋恣肆的《逍遥游》一文中为我们描绘了这样一种状态“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夫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7)庄子的“逍遥游”正是一种“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傲睨于万物”的追求绝对精神自由的神仙境界,庄子认为天地万物其本身就是最为自由无待,完美无缺的。个体逍遥境界的获得就必须摆脱物累,顺应自然天道而达到物我齐一,天人合一的人生至境。在这时的“游”无疑具备了一种清幽闲远、超拨逸秀的神仙色彩。由此以后说到“游”就以自由、超脱、神仙有了莫大的联系。也为中国传统文化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道家学派上承黄老,与长生飞仙的宗教理想有莫大渊源,自庄子为其加入一种“逍遥游”的文化气质后,“游”的精神开始有了两层分化,一为“神仙术”,二为“审美化”,前者直接开启了道教中的“丹鼎”一派,讲究炼丹飞升,陆地飞仙,而后者因为具有一种鲜明的文学色彩,给与了文学一种极致的想象,同时二者又存在着一种血脉联系。 copyright paper51.com 秦汉时代中国开始进入了大一统的时代,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思想的钳制开始走向世俗民间。王权的稳固需要一种安土重迁的思维与之适应,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我们来端详一下秦汉时代“游”的精神又有那些表现,首先大一统的社会需要人民固着在土地上,这样能够保证政权的稳定和统治的方便,早在秦国时代《商君书•徕民》就说“上无通民,下无田宅,而奸务末作以处”可见持国家权柄者对无籍,无田,不农者是十分痛恨的,但由于当时烽烟四起,社会动荡,“编户齐民”的政策难以实现,而到了秦汉统治者已经可以将这样的政策实施起来了,再加上中国本就是一个农耕为主的国度,农耕技术的进一步精湛也使得人民由“游”到“居”提供了可能,创作于汉代的《古诗十九首》(8)中就有: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