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潜在《文艺心理学》里曾指出西方的批评家和创作家总难互相就范,“创作家出一种新作品,批评家寻不出‘类’来收纳它,总是拿规律来排斥它,骂它不合体裁。”(1)本文认为这是文学批评界中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不只存在西方,我国的一些批评家也常陷此窠臼,他们对以“另类”姿态出现于现代文坛的作家郁达夫的评论就属于这种现象。 paper51.com 郁达夫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举足轻重的作家。同时又是一位与其说非常复杂,倒不如说用现代的、传统的理论体系和评价体系难以恰如其分进行评价和梳理的作家。他介入文学的方式特例独行,引人注目。在《说文章的公式》中,他写到:“中国的政治、军事、财政、外交等国家大事,总不上轨道,乱跑野马,唯独文章一事,却每是规规矩矩,数千百年,如出一辙的。晋谢康乐评张华的文字说:“‘张公虽复千篇,犹是一体耳’,这句话,到现在也还可以应用。”(2)因此,他从创作初始就致力于冲破这种千篇一律的模式,探寻自我的个性化创作。从《沉沦》起,他的小说就与中国传统的小说模式拉开了最大最远的距离。不论是在文学本体论上,还是在审美价值、文学功能上,甚至是在文体上,《沉沦》都在第一时间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视野。同时,郁达夫的小说创作,对评论家来说,从开始也就注定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和挑战。他们激烈地争论了几十年,试图用传统的理论模式和评价模式去驯服郁达夫及其小说这匹脱缰的野马,但并没有做出太多有效的、中肯的评判。他们的评判以贬为主流,在这样一种评判趋势的引导下,郁达夫其人其小说遭致了许多的误读。近年来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对郁达夫及其小说逐渐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但由于原型理论体系的潜隐和人们无意识的思维结构和文化架构,使评论界难以突破“轻本熟路”、“立竿见影”的理论框架和话语系统,所以直到今天郁达夫小说极易被误读的地方仍然很多。本文认为比较集中的有这样几点:(一)对性题材、性描写的误读:一方面肯定其大胆、率真的暴露,以及离谱、变态的性描写的勇气;一方面又贬低其意义和价值,认为有开拓之功,而无恒常的社会价值和艺术审美价值。但对其小说中固执、偏激地出现性题材、性描写这一重要现象却又难以做出令人信服的、有探索意义的分析和研究;(二)对“自叙传”小说模式的误读:一方面肯定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文学创作原则;一方面又有意无意地抓住作家所说的那句“文学作品,都是作家的自叙传”不放,将作家的小说当作其自传来读;(三)对感伤抒情基调的误读:一方面肯定感伤的抒情基调是郁达夫小说创作的重要特点;一方面又认为这种感伤之情是作家一己的私情,是一种病态的、不健康的情绪,是其小说中的负面元素。 http://www.paper51.com 面对诸如以上的种种误读,郁达夫曾淡淡地为自己做过辩解:“文艺是天才的创造,不可以规矩来测量的。”(3)本文也尝试着从以下几个方面为作家发几声辩言。 http://www.paper5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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