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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柳永歌妓词的人文情怀 paper51.com
在宋代名家中，柳永是一个争议最大的人物。自宋代开始，人们对他的评价就褒贬不一。李清照在她的《词论》中指出柳词的缺点“词语尘下”。北宋士人们对柳永词的批评主要集中于其很大一部分词作表现出来的词的直露和语言的鄙艳不雅，就内容来说，主要是歌妓词，士大夫们则往往持鄙夷态度。 copyright paper51.com 唐宋文人与歌妓的交往，在当时是很普遍的现象，甚至被当作一种风流雅事。所以，歌妓顺理成章的成为这个时代，同时也是市民阶层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历来文人对青楼女子多有看法，视歌妓为“贱民”，即便他们也去烟花柳巷寻欢作乐。柳永则并没有看不起，鄙视这些女子，反而用自己的才学来赞美、同情、爱慕他们。细读柳永的歌妓词，就会发现他的歌妓词具有深刻的、超越前人的社会意义。柳永词作中对歌妓充满了人文关怀，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一）以一种平等的身份和歌妓交往 内容来自www.paper51.com 歌妓词是指那些以歌妓的形象和心态以及词人同歌妓的关系为抒写内容的歌词。在柳永现存的二百一十二首歌词中，这类作品约占他词作的三分之二。 http://www.paper51.com 封建社会的经济结构将女性局限在“男尊女卑”的社会格局里，生存条件的恶劣，物质的贫乏，加之社会对女性的歧视无时无刻地给女性同胞们带来和制造着苦难，而作为这一时代的特殊群体——歌妓，她们是最不幸的：她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饱尝人间的艰辛与苦难。她们中间也有一些深受宫廷、官府和主家的宠幸，生活优裕的人；有的还拥有私家财产，如北宋著名的李师师、崔念月等，但毕竟是少数。而无论受宠或不幸，都没有摆脱被奴役的“贱民”地位，即便是身处宫廷的乐工歌妓也不例外。在社会地位上，各类歌妓都在“奴婢贱人”之列，无人身自由可言。因此，她们没有独立的人格，可以任人随意买卖，或作为一种特殊的礼品，常被赠送他人。由于封建时代没有给歌妓提供争取自由、平等爱情的条件，也没有给她们提供做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人的环境。在封建时代，蓄养家妓、携妓游乐，是士大夫名士的一种风流；出入勾栏瓦舍，与歌妓舞女有情，也是文人的一种浪漫。士大夫与歌妓交往是不受指责的。在古代中国社会，夫妻讲的是名分和责任，而不是爱情，这样的话，文人们喜欢到“烟花巷陌”去寻访“意中人”，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柳永与其他文人士大夫不一样，他把这一特殊群体当人看，不是“尤物”。 copyright paper51.com 柳永对歌妓的态度的根本转变是在后一阶段，在他遭遇到人生道路的重大挫折，受到上流社会如煌般的訾议和讪谤，屡试屡败，头破血流之后。在那个强大的压迫势力面前，他感到愤懑，委屈而又惶惑不已。他开始反思自己，反思人生，形成了那种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显得至关重要的忧患意识。这种忧患意识，使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价值，自己的人格与尊严，同时，也使他由此而正确地认识别人，关照别人。上流社会堵死了他的仕进之路，他只得再次回到秦楼楚馆中来。他的命运同那些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歌妓的命运是相通的。他以一种平等的身份与歌妓交朋友： paper51.com 玉肌琼艳新妆饰。好壮观歌度。潘妃宝剑，阿娇金屋，应也消得。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属和新词多俊格。敢共我勍敌。恨少年，枉费疏狂，不早与伊相识。 copyright paper51.com ——《惜春郎》 内容来自www.paper51.com
有美瑶卿能染瀚。千里寄，小诗长简。向初襞苔笺，旋辉翠管红窗畔，渐玉簪，银钩满。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锦囊收，犀轴卷。常珍重，小斋吟玩。更宝若珠玑，置之怀袖时时看。似频见，千娇面。 http://www.paper51.com ——《凤衔杯》 paper51.com 正由于他摒弃了早先的把歌妓当“尤物”的腐朽观念，平等地友善地把歌妓当人，歌妓们才乐于同他诗词唱和。正由于他对歌妓们怀着真诚的友谊，当他和她们千里睽违之时，歌妓们才会投桃报李，为他寄来深情的书简。柳永把这位歌妓特意寄来的诗简藏于怀中，时时拿出来拜读，可见他所欣赏的，已不仅仅是歌妓所所看重的体态和容貌，而更多的是她们的才华和品格。如同许多歌妓所看重的，并不仅仅是他的金钱，而是他的才华： copyright paper51.com 且恁相偎倚。末消得，怜我多才多艺。 ——《玉女摇仙佩》 内容来自www.paper51.com 被举措，艺足才高，在处别得艳姬留。 ——《如鱼水》 内容来自www.paper51.com 正是在这种平等、相互爱慕的基础上，柳永第一次提出了“才子佳人”的爱情模式： copyright paper51.com 结前期。美人才子，合是相思。 ——《玉蝴蝶》 copyright paper51.com 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 ——《玉女摇仙佩》 内容来自www.paper51.com
在那个时代，这无疑具有振聋发聩的意义。这种爱情，摒弃了世俗的政治和经济利益的考虑，排除了“门当户对”的陈旧观念，因而具有反封建的意义。至于这种爱情是不是以结婚为归宿，那是次要的，因为他的根本价值在于实现了平等和互爱。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二）以知己身份成为歌妓心声的代言人 paper51.com 柳永童年时，父亲曾长期北上治黄，柳永就由母亲教育和抚养。尽管柳永的母亲受过相当的文化教育，但在宋儒大兴礼教的时代，女性长久被视为“性物”而没有任何社会地位，她们丧失了独立人格、自由和尊严，生存的目的只是男子的附庸和家庭的仆役。母亲是柳永所接触的第一个女性，在他的眼中，母亲的才学是值得尊重的。母亲代表着封建时代的女性，她们的权力被礼教的声浪淹没了，她们被远远地排斥于社会之外，成了一群寂静的男性的影子，这让小小的柳永感到不平。一旦有一天柳永处在和她们一样的地位时，他就能以一个平等的视角来观照对方了。所以，柳永后来歌妓词中女性代言现象就不是无源之水。 http://www.paper51.com
柳永的词作可以被称为表现切身情感的艺术，因为词人不再把主人公当作被叙述被描写的对象，而是把她们真正地放在艺术表现的主位上，从她们自己的视角出发，由她们自己的独白，道出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通过言语、动作的描写也使其内心得以真切地表露，这是柳词与其他文人士大夫的词的风格的不同之处。如： copyright paper51.com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很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paper51.com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面使年少，光阴虚过。 paper51.com ——《定风波》 paper51.com copyright paper51.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