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裸奔》这首诗中,主人公“他”是“胸中藏着/一只蛹的男子/他把手指伸进喉咙里去掏/多么希望有一只彩蝶/从呕吐中/扑翅而出。”(7)在这几句诗中,“蛹”诗代表表层的意象。“扑翅而出”相当于“飞”。即鸟道,这本是禅宗中修行的一种道行,即当下直了快速顿悟。禅本无法,无法就是法,即是空。在“呕吐”中“出”来,证实了自我的佛性是不染的、是清净的。在接下来的诗句中,诗人例举了一整系列的意象:“帽子”、“衣裳”、“鞋子”、“枕头”、“领带”、“雨伞”、“床铺”、“书籍”、“照片”、“信件”、“诗稿”、“酒壶”、“手脚”、“骨骼”、“毛发”、“脂肪”、“血水”、“眼睛”、“欢欣”、“慍怒”、“悲痛”、“抑郁”、“仇恨”、“茫然”。这些作为客观生活的物质的生理的精神的一系列事象都被一一抛弃了,而“他”依然没有达到“真我”的境界。只有把自己作为个体的心同宇宙的心合而为一了,实现了自我的超越,达到了本体的境界,才能不被现象界的诸般境物所迷惑,而获得大彻大悟。所以,“他”要更进一步地“溶入街衢”、“混入灰尘”、“化入风雪”、“步入树林”、“揉入花香”。在禅宗的立场看来,真的“我”存在于“我”的概念之前,作为本体的“我”可由现象呈现,而现象与现象之间均可以为作为本体的“我”来呈现。在相互呈现中才“可长可短可刚可柔/或云或雾亦隐亦显/似有似无抑虚抑实/之/裸奔”。(8)人的生命本初是赤裸来到世间的,所以悟道的禅者的身心是永远保持一致的,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都能感受人性的纯真的本源。从而在找到“赤裸”的“本我”、“真我”之后,诗人又用到“山”、“松”、“水”、“鱼”、“风”、“烟”、“星”、“夜”、“雾”、“仙”、“脸”、“泪”这系列的具有强烈的新鲜感和活跃的生命力及内蕴丰富的意象组合。从而“‘裸’且‘奔’,‘奔’且‘裸’,这个‘本我’超越了现实的存在,超越了外在的我。存在的是瞬间的、虚幻的,不存在的是虚无的、真实的。”(9) 内容来自www.paper51.com
在《裸奔》这首诗中,否定了一切以外在的表象为主体的自由,所有的表象刚出现就已经被超越,否定了时间的存在得以求到“真我”的永恒,获得了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顿悟,在大彻大悟的同时实现了精神的解脱。当同宇宙本体合而为一时,也就没有了主观同客观、自我同非我之间的对立。在诗中主人公“他”丢弃一切的物质的生理的精神的东西时,就是除去云雾的遮挡,让日月自现,在“狂奔向一片汹涌而来的钟声”时,就是自我觉悟,即向自家心上求佛,得到瞬间永恒的精神超越。 http://www.paper51.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