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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对人生虚无、渺茫状态的感悟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张爱玲的悲剧意识还体现在对生命的体验和观照上，她的小说处处穿透着一个失落的人生感悟，痛苦与不安是人生世界的永恒主题。从五四自我解放的母亲到自甘堕落的传统父亲，张爱玲面对着历史的断裂而无能为力。在面临香港陷落前途被断送之时，她尝到了生命里从未有过的荒诞，那种感受正是来自城堡刹那间变成废墟的虚无感。张爱玲在疲于奔命的追逐，却换来了一场虚无之后，她看清了历史对个体生命价值的挤压和冲突。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等》中的奚太太、童太太她们一生都在等，等“给她们许多磨难的公婆长辈过世”，等出门的丈夫回来，在“等”中，消耗了她们的青春，消耗了她们自己，等到的结果却是丈夫又娶了一个或两个太太，而自己“仍旧每天黑早起身，在暗红漆桶似的房间摸索摸索，息息率率。”[11]《创世纪》中年老的紫薇靠典当嫁妆来维持全家的生计，贫困、孤独、子孙的不孝，使她只能无奈的感叹“也真是个寂寞的世界啊”。[12] 内容来自论文无忧网 www.paper51.com
在《沉香屑·第一炉香》中，就有一种弥散在整个故事空间里的“虚无感”，其中的环境就给人以一种虚幻异样的印象。主角葛薇龙为了物质上的诱惑，她整个的人，从肉体到心灵，最终全都网在虚空之中。这一点可以从她的一段心理感受中看得十分清楚。那是在闹市与人群之中，她感到：“在这灯与人与货之外，有那凄清的天与海——无边的荒凉，无边的恐怖。她没有天长地久的计划。”[13]再如《沉香屑·第二炉香》，张爱玲写这篇小说仿佛专为表现人类命运中的虚无感，甚至把它扩展为整个宇宙的本性。当主人公罗杰感到彻底绝望，准备自杀的时候，她这样写：“黑暗，从小屋里暗起，一直暗到宇宙的尽头，太古的洪荒——人的幻想，神的影子也没有留过踪迹的地方，浩浩荡荡的和平与寂灭。屋里和屋外打成了一片，宇宙的黑暗进到他屋子里来了。”[14]这里所说的“宇宙的黑暗”，是亘古长存的人类命运的底色，是广大的无所不在的虚空，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心灵恐惧和重压。 http://www.paper51.com 在《茉莉香片》中，主人公聂传庆希望借助心灵的力量，改变自身的境遇，但最终还是失败。他虽有抗拒命运的努力，也不过是在封闭的心灵深处，只是接近于“白日梦”的幻想，而在现实的人生中，不可避免要遭遇心灵的幻灭。在聂传庆的生活境遇里，有一句话可以作为他的主题，那就是小说结尾处的“他跑不了”。张爱玲以一个精心设计的象征，深刻而形象地写出了他命运的残酷：“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15]至于聂传庆的命运，就是在屏风上又添上了一只鸟，打死他也不能飞下屏风去。在他身上，张爱玲把人生虚空中的无力感，强化到了最大限度。 paper51.com 张爱玲作品里的人物生亦何欢，他们生命中流淌着痛苦的漩涡，生命指向了虚无，渺茫和琐屑。 copyright paper51.com |